圈太冷，只能自力更生。

没列大纲，写得下去就写，如果写崩了……我也很难过呀【摊手】

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个什么鬼【围笑】架空校园小言情吧大概是……只会写这种的了【唉】

一.

夕阳很漂亮，王俊凯背着书包慢慢地走。车水马龙背后一条安静的巷，他站定，松了松领带，从容走进去。

走到尽头拐弯处，四周静谧无声，爬山虎沉默地伏在老墙上。手腕活动一下发出“咔嚓”响声，他镇定开口：“出来吧，我来了。”

下一秒地面残存阳光被影覆盖，他看着面前几个人咋咋呼呼冲向他，嘴角就忽然挑起一抹笑来。他偏过头躲过一拳，笑意愈盛：“垃圾。”

即将放学时收到女生的纸条。并不是第一次，然而这次的内容却不同于以往充满希冀的粉红色，而更包含了许多的愧疚和不安了。王俊凯仔细地看，把纸条叠好放进书包里，回过头，正对上后排女生焦急的眼神。

于是他对她微笑，在自习课沙沙的写字声中。那笑容虽然短暂，却似乎有着令人安定的力量，因为那个女生忽然地低下头去了，低下头，提起笔，仿佛想要融进周遭充满沙沙声的环境。她的眉头悄悄舒展开来，也自顾自地微笑，任由心头的温热熏红了脸颊。

——在她看不到、也是任何旁人都看不到的地方，男生笑意仍然挂在脸上。睫毛垂下来结成细密的影，舌头扫过牙齿，无意识地舔抿了两颗格外尖利的虎牙。

他久违地兴奋起来了。

情况比王俊凯想象得还要轻松。背着双肩包的三好学生形象显然让对方放松了警惕，最终不过来了三四个人，染着红的黄的绿的毛糙的发，在王俊凯看来，一律面目模糊，只是些红绿灯模样的人形立桩。俯身、肘击，然后一脚正踢对方面门，王俊凯好像在做一道步骤烂熟于心的数学题，在有闲情的人看来，简直是行云流水般的享受了。

他将最后一个人逼靠在墙上，夺过对方手中的折叠刀。太阳已经落下去了，刀刃上反射出黯淡的蓝色，王俊凯拿着刀向那人耳朵旁比划一下，那人就发抖；比划的位置换到了脖子，那人仍只是瑟瑟地发抖。王俊凯就“啧”一声，好像失了很多趣味似的：“你怕什么。这么没种，让人家女孩子怎么喜欢你？”刀子平直地按压皮肤，很快就有一道细细的血丝渗出来，对方惊叫起来，他突然又改变了心意。他松开对方，不耐烦地摆摆手：“算啦，你们滚吧，下次如果想不开的话，再来找我啊。”

于是他们很快地逃走了。王俊凯远远看着黑色的天空下面几个人仓皇的背影，慢条斯理拍干净身上的尘土，捡起书包，随手把那把折叠刀塞进去，叹了一口气。他这时倒是苦恼起来：晚自习迟到这么久，恐怕又要被班主任训话。

还不如干脆旷课。他轻易地打定了主意，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。正是夏天夜里最热闹的时段，外面大街上烤串的香味飘飘乎到处勾引人，他闻到味道，就感觉有点饿了。

——然而他突然停下来。

巷口狭窄，有人站在那里。那人比王俊凯高，站姿很不正经，而且手揣着裤兜，书包带长长长长地拖下来。没有灯光，王俊凯看不清楚对方的脸。但他知道那人在笑，歪着嘴角、胸有成竹的、专门招小姑娘的笑。

他并不认识这个人。

他就是知道。

吴磊在巷口站了很久，看一会儿落日，看一会儿巷子里的尘土飞扬。他本是按约来等红绿灯们一起喝酒的，可观望一会儿形势就知道，自己恐怕不得不被放鸽子了。更何况那群人逃跑的模样如同一群丧家之犬，根本没注意到他就在那里。

吴磊也没有感到不开心。反正都是消遣，找谁不一样呢。

所以眼下他和王俊凯面对面坐在路边的大排档上。王俊凯大概是因为体力消耗饿得狠了，不说话，只是吃，嘴里塞了很多肉，鼓鼓囊囊的让他看起来像只仓鼠；他看着他吃，自己一杯一杯地喝酒。给王俊凯倒一杯，王俊凯抬起头咽下嘴里的肉，摇摇头，眼睛被一旁的灯光映得亮晶晶：“我还要上课呢。”

吴磊也不再勉强。他感到很有意思，眼前人说话时实在太过一本正经，他很难把他和刚才一对四的恶狠狠的男生联系起来。

他是这么想的，就这么说出来了。

“恶狠狠？”王俊凯好像不喜欢这个形容，“我不觉得啊。我觉得我还……挺温柔的。”“温柔”一词说出口，他也被自己逗乐了。

吴磊笑着点头，无意识地顺着他。王俊凯吃了个半饱，终于想起来问他：“你怎么在那儿呢？那条路人很少的。”

“路过看见打架，如果你打不过，我就帮你报警咯。”吴磊轻描淡写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义路人，他知道王俊凯不会相信，但他也相信王俊凯不会继续追问。明明刚认识，两个人却好像有一种天生的默契。

王俊凯转而说起之前打架的缘由，吴磊托着下巴认真地听。其实也无非是俗套的校园故事，女生喜欢男生很长时间，无奈男生流水无情，这时纠缠女生的混混知道了男生，便气势汹汹地要给他一个教训。“结果你也看到了嘛，他们太弱鸡。”王俊凯眼神里透着不屑，却又有点高兴的颜色。吴磊附和他：“就是就是——况且他还没你长得好看。”王俊凯于是笑得很开怀。

“可是你为什么不拒绝那个女生呢？你好像不喜欢她。”

王俊凯就短暂地沉默了一下：“可是她喜欢我呀。”他理直气壮地说，“我虽然不喜欢她，可是我喜欢她喜欢我，我喜欢这样。”

然后他盯着吴磊的眼睛。

吴磊仍只是微笑点头，又倒了一杯酒。

双方都感到这顿饭吃得很愉快。离开的时候顺理成章交换了手机号。吴磊付的账，王俊凯有点不好意思，他说：“算我欠你的。”

吴磊郑重其事地应：“好，我记着。”

所以当绿灯找到他时，他心里就很有些无奈。绿灯的右眼眶还是青紫的，搭配上他的发色，有种莫名的喜感。但他说出的话就不那么令人喜欢了，他说：“磊哥，这次你可得帮帮我，那小子实在太不是玩意儿。”

吴磊不说话。绿灯大概刚抽过烟，吴磊抽抽鼻子，想起王俊凯，却只能回忆起前一天晚上大排档上热闹的油烟味儿。他撩起眼皮斜绿灯一眼：“下次抽完烟别来找我。恶心吧啦的。”

绿灯很委屈地瘪嘴。吴磊自然是不会答应他的，但吴磊又担心即使自己不答应，绿灯也还是会去找别人。这些人有时求着吴磊，有时忌惮吴磊，他讨厌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，所以除了一起喝酒打架，他并不怎么干涉他们。

眼下的事情，他本可以警告绿灯、甚至威胁他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。他只是一口回绝，说磊哥最近身体抱恙心情欠佳不能陪你们玩了——反正你不相信也得相信。

放学的时候王俊凯在校门口看见了吴磊。吴磊显然也看到了他，手举得高高的向他示意。

于是王俊凯费了很大力气，穿过熙攘的人群，来到他身边。吴磊笑眯眯看他走来，余光瞥见他身后人群中女生向这边张望的脸。他脸上笑容不变，把王俊凯往隐蔽安静的地方带，直到那张脸完全隐没不见。

王俊凯没有注意这些。他在观察着白天的吴磊。吴磊脸部轮廓很深，眼睛下面的卧蚕一笑就会鼓起来，这就显得他的笑格外的发自真心；然而他又有两片很薄的嘴唇，都说这样嘴唇的人薄情，而他看起来也的确很有几分小孩子一样的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意思。

王俊凯问：“你找我有事吗？”

“嗯，”吴磊说，“我来保护你呀。”

吴磊送王俊凯回家。两个人一起走在路上，王俊凯的领带依然系得很好，吴磊的书包带依然长长长长地拖下来。这段路明显太长了，吴磊却也没来得及感叹，这么长的路，王俊凯如果真的每天一个人来来回回地走，他该多累呀。

他是早就知道王俊凯这个人的。市文艺比赛在吴磊学校举办，那天吴磊难得没有逃课。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昏暗的剧场里面，看完了一个又一个节目，跟着观众一起笑，一起欢呼，一起鼓掌。

他看见八中代表选手上台唱歌。男生大概并不白，舞台灯光照射下却像个瓷做的唱歌的娃娃，吴磊看见他闭着眼偏着头，细长的脖颈，好像一捏就碎了。

最后这个男生得到了一等奖，吴磊也记住了他的名字。

“王俊凯。”吴磊把这三个字含在齿间细细品了，想这人唱歌的确是很好听的。虽然这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。

但现在他们终于并肩走在一起了。他们走在一起，有时交谈，有时沉默；他们交谈时开心地相顾而笑，沉默的时候也觉得十分宽心。

吴磊只说要保护王俊凯，却没有说为什么；王俊凯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，他只是不说。

王俊凯家的小区到了，吴磊就跟他说再见。吴磊走得干脆利落，甚至没有给王俊凯留下挽留他的机会。

——男生一个人走在宽宽的路上，衬衫衣角被风撩起来。他没有回头，否则他就能看到王俊凯仍然站在那里，站了很长时间。

然而他只是向前走，向前走。

他没有回头。

TBC.